父母和子女

是人世间最长久的亲密关系

您目送我长大,我陪伴您变老

养与教、孝与顺、舍与得

是需要一辈子去参悟的人生命题

在浙江大医院

小肠移植中心

58岁的勇叔(化名)因肠系膜上动脉栓塞

造成大面积肠坏死

小肠仅剩30cm

眼看着性命危在旦夕

小肠移植成为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儿子、女儿都没犹豫

毅然决定捐献自己的小肠,挽救父亲的生命

为人子女的情义

集中演绎在六尺手术台、三寸柳叶刀间

“回国做了多例移植手术,捐肠救父这还是头一回”

主刀的吴国生教授如是说

“真的,这不算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相信不仅是我,天下很多子女对父母都能做到,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10月23日下午2时,浙大一院庆春院区6号楼重症监护室里,高大强壮的李军(化名)陪着母亲探望日渐康复的父亲,完全看不出10天前,他也刚经历一场大手术,毫不犹豫将自己6米的小肠切掉近三分之一,移植给了自己58岁的父亲勇叔。

父与子他们一家来自河北张家口蔚县,如果不是勇叔生病,一家六口、三代同堂、共享天伦——儿子李军退伍后,和儿媳共同经营一家小小的服装店;女儿即将从全国最顶尖的大学研究生毕业;勇婶做了大半辈子家庭妇女,没上过一天班却烧得一手好菜、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读小学一年级的小孙女继承了“姑姑”的学霸基因,在班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一场大病,将一家人推向了艰难抉择的十字路口。

临近退休,却被“死神”盯上了

年出生的勇叔一直觉得自己命苦,“小的时候家里穷总是吃不饱饭,到了十几岁才能有个背心穿!”他11岁在剧团学戏,没学出来只能做后勤,从电工、灯光到管理服装、食堂,“眼瞅着47年工龄马上要退休了,享享清福,却落下这么大的病,命都快没了!”

今年6月18日,勇叔因剧烈腹痛腹胀、上吐下泻被家人医院。医生诊断勇叔患了“肠胃炎”并予以相应治疗,却不见一丁点疗效。次日经腹腔镜探查发现,勇叔的小肠大面积缺血改变、颜色灰暗,但尚有活力,由于当地不具备相应的治疗技术,他被紧急转诊医院。医院CTA血管造影检查提示,勇叔的肠系膜上动脉中段局部栓塞。经过右股动脉穿刺肠系膜动脉造影、吸栓、取栓及溶栓手术及相应的抗炎、抗凝等一系列治疗后,勇叔的腹痛却始终未能缓解,他开始便血,黑便越来越多,把家里人吓得够呛。

老伴愁得白了头,着急的儿子赶紧带着勇叔到医疗技术条件最好的北京求医问诊。人托人、人求人,最终医院住上了院,手术剖腹探查发现——勇叔2.3米的小肠已经扭转、发黑、坏死,腹部发出阵阵恶臭,虽然经过全力抢救,他近7米的小肠最终只保留下30cm。自此,勇叔成了“短肠人”,这意味着他不能消化吸收、吃啥拉啥,只能靠静脉注射营养液维系生命。医院,医生给出的建议都是——别无他法,先输营养液维持个两三年,但在这个过程中,肝脏等器官也会因为长期不用、被“闲置”许久而丧失功能,勇叔最终将会因多脏器衰竭而死亡。

小肠移植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每天担惊受怕的勇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不能放弃啊!”勇叔的女儿李静(化名)在全国最顶尖的大学里学习材料工程,今年研究生三年级的她即将毕业。爸爸生病的这段时间,她暂时“搁浅”下毕业实习与找工作的计划,四处在互联网上搜与“短肠综合征”相关的研究文献与新闻报道。

35岁的李军其实被父亲突如其来的疾病打“懵”过。到了上有老下有小、肩上责任最重的年纪,父亲没生病前,他每天从上午10点到晚上10点守在店里,就是希望能多赚点钱,让家里人轻松一点。谁曾想,这平凡充实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静留意到小肠移植是治疗包括短肠综合征在内的不可逆性肠功能衰竭的重要手段,浙大一院党委书记梁廷波教授与小肠移植中心主任吴国生教授联袂开展的多台全国、乃至世界首例的各类小肠移植手术,为“无肠”“短肠”患者带来福音,她迅速与浙大一院小肠移植中心取得了联系。

8月初,李静和嫂子专门从石家庄赶来杭州来“踩点”,接触到移植父亲2.5米小肠并顺利康复的瑞安小伙孔鸣,这些已经痊愈并定期复诊的病患,为他们全家带来了新生的希望。值得一提的是,勇叔单位里的有位老同事,多年前移居美国,李静辗转打听到他那里,也得到了支持和肯定的回应——原来,包括小肠移植、肺移植、心脏移植、肾移植、肝脏移植等在内的浙大一院大器官移植团队的技术水平,在美国的医疗圈里也颇有名气。

勇叔生命枯竭的速度,已经不允许他有太多犹豫和等待。他1.8米的个头只剩下斤,黄疸等并发症将他折磨得全身没有力气。紧接着,家人带着他从蔚县赶来浙大一院求医,希冀通过小肠移植挽救勇叔的性命。

一双儿女争着给父亲捐肠

吴国生教授认为,亲体小肠移植具有组织配型好、可以择期施行手术和器官缺血时间短等优点,可以降低严重排斥反应和术后并发症。他的临床实践证明,亲体小肠移植排斥反应发生率只有20%左右,远低于脑死亡患者的捐献(80%),术后长期生存的病人越来越多。

“所有亲戚都避之不及!借钱给爸爸治病都不愿意,更别说请他们捐小肠了!”李军说,父亲本来并不想让他和妹妹去冒险,而是想求助于他另外五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兄弟姐妹。但听到“移植”二字之后,这些人都缄默了。

“我们全家都去配了型,商量着谁能配上谁就捐。”李军说,等待捐献肠源不仅时间久、费用也高,父亲根本等不起、也拖不起,于是妈妈和他们兄妹都相继做了配型。

勇婶的血型与勇叔不相配,但兄妹俩都与父亲配型成功。为谁捐肠,兄妹二人僵持不下。医院,历经多次手术。每次站在手术室门口,身高2米的李军好像一下子缩小到蚂蚁大小,对命运感到深深地无力。他和妻子的生意时好时坏,女儿读书还要大笔的学费,他是全家的“顶梁柱”,如果手术出现意外怎么办?

李军整夜睡不着觉,回想起小时候和父亲逮蚂蚱、抓麻雀的趣事,“我还能唱上一两句戏,都是我爸教我的!”勇叔在鬼门关徘徊时,他曾暗自发誓——“只要能救爸爸,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怜惜地把勇叔从生死簿上往后延了一延,李军想要抓住这次小肠移植的机会,救回父亲。考虑到27岁的妹妹还未就业、结婚,“身上留那么大的一道伤疤以后怎么嫁人?入职体检通不过咋办?”李军没多犹豫,毅然决定割肠救父。

“移植是有风险,可这是救爸爸唯一的希望。我不救他没有人救他,我们留着相同的血,我不能看着爸爸去死。”李军说,他做出捐小肠的决定并不艰难,因为根本就没有退路。

“我是一名退伍军人,军人都是由钢铁铸成的,真要上阵报国尚且不怕,为老爸取肠子有什么可怕的?!”李军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个子,小肠一定也比别人长一些。“说不定能给爸爸移植3米!”可是,当听说需要用孩子的肠子来给自己保命时,勇叔却说什么也不同意。

“孩子还这么年轻,却要他给我捐肠子,我怎么能这样‘坑’我的孩子!”他想着自己已经年老,儿子做小本买卖不容易,还有一大家人要养活,不忍心让儿子冒险,打了退堂鼓。但这毕竟是只有一次的人生啊,勇叔也渴望能继续活下去,看着女儿结婚、陪着孙女长大,生与死的问题反复折磨着他。“我们会全力保证供者的安全,不会影响你儿子的健康。”吴国生教授的一番话,也进一步打消了勇叔的顾虑,勇婶和勇叔结婚近40年,眼瞅着老伴不行了,在儿女的鼓励下,她也加入“游说”的队伍。

耐不住家人反复劝说和儿子的坚持,勇叔颤抖着手签字同意。最终,李军将自己三分之一的小肠捐给了父亲。

“我最大的成就,就是救了我爸”

进手术之前,一家四口合影。结直肠外科曾颖摄

10月13日一早,勇叔和儿子李军一起被推进了手术室。

一个是老伴,一个是儿子,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的勇婶,心里满是忐忑不安,一度紧张得直掉泪。这是她来杭州第一次哭,几个月前在北京,她连续哭了两个月,几乎把眼泪都流干了。手术十分顺利,只进行了5个多小时,这期间,她和女儿、媳妇一刻也不敢离开。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器官移植中心,浙大一院不断“完成别人不能完成的手术、挑战高精尖”,从充分的术前评估、到精准手术技术,再到以患者为中心、全心全意的围术期管理,积累了大量的高难度器官移植经验,勇攀医学高峰。

“供体捐出的小肠和受体残余回肠吻合的非常好,手术很成功!”吴国生教授说,儿子的小肠长约6米,他最终将其中的2米移植给了他父亲。

“吴教授,我的肠子健康吗,够不够长?是不是能多给我爸切一点?我身体倍儿棒,不怕的!”手术结束、麻药散去,李军最牵挂的还是父亲。而勇叔在重症监护室苏醒后,也第一时间跟护士询问儿子的情况,得知孩子没事后才放下心来。手术后第10天,李军体重轻了8斤,尽管因为捐献小肠身上留下了一个约10cm的刀疤,他却觉得像是一枚奖章。“救活了我老爸,值得!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李军说,他这个决定最终能实现,也感谢妻子的支持。

“我儿子是军人、女儿是名牌大学研究生!”在重症监护室里,重生后的勇叔恢复了往昔的健谈与乐天,子女那些小小的成就,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如今,勇叔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不久将康复出院。

“感谢浙大一院的小肠移植团队,拯救了我们全家!这些日子得到他们的悉心照顾和治疗,真的十分感恩!”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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